刀刃

遇见新疆 篇六《禾木》

九点,驱车赶往布尔津河提夜市。美食街热闹非凡,食客们把每 一个美食摊都围得水泄不通。各种小贩站在摊旁大声吆喝,宣传着自 己的食品。来来往往的行人或骑着马,或牵着骆驼,还有的坐着驴拉 的红车,在街道上络绎不绝。走到烧烤摊前,小台上摆放着鸭肠、大 面筋,马肉、鸡翅、脆皮凤爪···彼时,摊主正在烤羊肉串,只见他将 油倒在铁板上,随着油漫延开来,铁板上溅出许多油花。他熟练的解 下橡皮筋,将成捆的羊肉串往油中一浸,“刺啦——”羊肉发出了令人 身心愉悦的哔哔声。羊肉烤到 8 成熟的时候,他抄起烧烤粉均匀地洒 在羊肉上,并加了一些孜然粉润色,灰黄的烧烤粉和白色的孜然粉躺 在羊肉上,散出扑鼻的香味。在添加波浪形的番茄酱后,羊肉串就炼 成了。

站在美食街的甬道当中,只用羊肉串这“一点浩然气”就可以感受 到上午的“千里快哉风”。继续向前,一位大妈正在做包子。先将面粉 和着牛奶揉成团,再把团分成大小相等的剂子并压平,加入羊肉沫及 葱花,最后封口,等待明天的加工。食客们在一旁看着她的双手在面 团和馅料中来回穿梭,灵巧的封口、划花纹,而其它包子摊位上的老 板娘动作都不如她麻利。在我们的注视下,30 个小包子静静的立在 了她的手边。布尔津夜市就是一个汇聚着手艺和味蕾的地方,这里有 着人间最浅显的窍门,也有天地间最深奥的真理。多么渺小的东西都有他自己蕴含的道,哪怕是食物,至于道是什么,那是随心境变化的 不同理解,真正的道,除了心如止水的老子,没有人能够参透。

不知不觉已经上午 10 点,告别了布尔津河提,向禾木村驶去。 全程走盘山公路,一段惊险的车程。盘山公路依山傍水而建,从山区 中心延申隧道,既要保证路程减少又要克服陡坡,s 型、u 型、y 型、 z 型的路比比皆是,甚至会有一连串的大长坡。其次,盘山公路受山 地限制,往往道路狭长而不平,路段只有双向两车道,在山中蜿蜒更 是令其路程加长,连老司机都大呼难走。还有一些路段需要翻越到山 顶,海拔非常高,路面狭窄,坐在车上就能看到底下的层层公路,真 是心惊胆战。开了大约 2 小时,被 188 个弯整地昏昏欲睡。盘山公路 常常出现急转弯,稍有不慎,就会撞在拐弯处的岩壁上。在接下来的 半个小时中,汽车挣扎在无数的大长坡中,时而向下光速漂移,时而 在 s 型的长坡中左转右拐,大长坡的送别后,终于开出盘山公路。

踏上禾木村,身心换上了流云的闲情。路边有些长长的沟渠,原 来是坎儿井。坎儿井将雨雪天气中流进地下的水或是雪山雪水利用山 体坡度修建暗渠,最终引出地面灌溉农作物,以确保沙漠或干旱地区 的水源保障。坎儿井的起源,文献和考古都有限制,至今说法不一。 有观点认为坎儿井起源于波斯,也就是现在的伊朗,其依据为坎儿井 的名称。坎儿井维语和波斯语拼写全同,但波斯语不是维吾尔语或是 突厥语,因此推断坎儿井起源于伊朗。还有说法认为坎儿井起源与中 国内地,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中提到城被困,切断水源,因找到“秦人” 才发明了暗渠,将水引入城中,而“秦人”就是如今关西一带的人,故

有人认为是起源于内地。另有想法说是吐鲁番的牧人发明的,其赶羊时找不到水源,就在草地上掘井,最终掘出了清泉。牧人在地下修建 长沟,使水源长久保持,形成了最早的坎儿井。虽然论坛说法不一, 但是坎儿井这一伟大发明的作用给新疆人民带来的利益是值得称赞 的。

远处,土瓦人的木屋鳞次栉比地耸立在山上,禾木河流淌在屋旁 的洼地中。河中间,一条木桥横跨了人工与自然。身后是规矩的束缚, 远方是野性的呼唤,身在交界之处,眼见老木屋上的颜色化为岁月的 沧桑,美好的人生就是对面的彼岸。流水淙淙,毫不留恋地向前奔赴, 金黄的落叶随风落在肩头,有些东西,早已远去。白桦林依旧,任墙 外花开花落,除了赠予骑马少年满地的诗意和系马的树枝,它的心境 从未变化。也许它已经悟出兴亡千古繁华梦的道理吧,眼前一切皆是 过眼云烟。即便是它本身,也有年年的凋谢。就算明年又长,也不再 是之前的那一片叶子。微茫的人间给它的启迪,小而浩瀚:“一花一 世界,一叶一菩提。”

漫步在河畔,夕阳下的彩霞如一条烟幕带,色彩素淡,却也足以 装饰整片大地。红粉相间的光华凝聚在柳枝的末梢,缤纷的景色像是 老电影中回忆的片段。房屋上玫红色的炊烟袅袅升起,充斥在云彩之 间。随着落日渐渐沉入山峰怀抱,余晖被上帝收进了木匣,等待明天 开启。夜晚的宁静开始弥漫,所有人都进入了一场旖旎的村落之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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